我有试过整合集,但是从头弄各种操作太麻烦了所以还是让它们散着吧。
感谢所有的红心和推送。
感谢所有留言,我都有看,不回只是因为懒。
挑食的杂食动物,还不肯吃all……
每年有三百天在爬墙,有时候还会拉郎。
对cp有激情没常性,热情上头写篇文,写完就性冷淡了。
今天腊月初一。我查过,日本明治维新前也是用太阴历的。
想写写年前的日常……写完后觉得自己真给百日的太太们丢人,对不起!
手游的背景,电影的晴明。考据起来bug多注意,欢迎指正。
(1)
酒吞童子一脚踹开蒙在头上的被子的时候,时间已接近晌午,醉酒过后的肠胃让他并不觉得饿但还是有些难受,纵然妖怪体质特殊一会儿就好了,酒吞仍然因为人类时留下的习惯打算去找点儿热汤喝让自己舒服点儿。
大江山的厨房离酒吞的住所不算太远,两者间隔着一座酒窖。妖怪们没有固定的饭点,有的甚至不吃熟食,厨房大多时候都闲置着,今天倒是一反常态的热闹,里面锅碗瓢盆撞在一起的声音隔老远都能听见。
酒吞纳闷的拉开厨房的门后,差点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
茨木童子立在蒸锅后面,边上是撒了一地的面粉,整个妖也想是罩上了薄薄的一层面,盔甲上一片片的白粉,旁边站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小妖怪,估计也是出来找吃的被占着锅的茨木吓到了。
茨木见酒吞立在门口,开心的冲他打招呼,“你醒了,挚友!”
酒吞镇定的一巴掌把自己面前的门重新拍上,撑在在门框上直眨眼,思考着要不要先去洗把脸。但门又被从里面推开了,茨木挠着角和脸相接的地方,一脸迷茫,“挚友你怎么了?”
酒吞瞪着茨木鼻尖上粘着面粉站了一会儿,让过茨木进了厨房,随手抓了块汗巾扔过去,示意茨木把自己收拾一下,“你在做饭?”
“啊,多少学过些。”茨木接过汗巾随手放在一边,乐呵呵的冲酒吞凑过去,“挚友!”
“什么?”酒吞眼睁睁的看茨木凑近他,用带着面粉的鼻子在他脸上蹭了蹭,面粉就也跟着蹭到了酒吞脸上。
“想死吗你!”酒吞顶着花猫脸推了茨木一把,扭头冲旁边还站着不动的小妖怪们喊,“看什么看,赶紧滚!”
众小妖立马如蒙大赦的跑了,只留下茨木站在酒吞面前傻乐。酒吞在水盆里照了一下,抹掉脸上的面粉后觉得自己的帅气一如既往没受影响,才转到蒸锅前面伸手去掀锅盖。
锅盖打开后,烫人的白气扑面而来。酒吞往锅里瞟了一眼,挑眉,“这么多馒头?”
“看样子已经熟好了。”茨木直接把大手伸进了锅里,捏了一个红糖馒头递给酒吞,“挚友尝尝,当是马上要过年了,讨个彩头。”
酒吞眉眼低垂,手指尖捻着馒头发烫的面皮恍然间想起,腊月已经入了八天,人间已进入“事纳”了。
(2)
腊月十三,占卜言:宜祭祀、宜斋醮、宜出葬。
酒吞自打做了妖怪之后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岁月仿佛都定格了下来,对节日早已没了什么概念。他只是因为茨木莫名的兴高彩烈,跟着他来到了人类的集市。酒吞喜欢人类红灯酒绿的柳巷,纸醉金迷的赌坊,这里不是他平常会来的地方。
年末的集市很热闹。即使只是个为了过年的采买方便才出现在水塘边的野集,仍然很热闹。
茨木本来就高,即使化成了人类,也是鹤立鸡群的模样,酒吞望着茨木在商贩间挑挑拣拣不时冒出来的头顶,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他,过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好奇的走过去,一把拽住他问,“你要买什么?”
茨木已经把东西打成了个暗绿色的苇叶包,又用麻绳捆的结结实实,这才放心的踹进怀里,没有任何顾忌的去拉酒吞的手,“串亲朋总不能空着手。”
酒吞一把拍开茨木的手,示意他这是在大街上,默了一会儿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夸赞道,“还算懂点礼数。”
“都是挚友教的好!”茨木笑的分外傻气,见牙不见眼。
酒吞白了他一眼,刚转过身,就被一个跑过来的小女孩给撞上了。酒吞并非躲不开她,他只要一侧身就可以避开,但小女孩直直的冲他撞过来已经重心偏移,刚才那一下势必要跌进后面的水坑里。
腊月已到,棉衣沾水后会冷。
酒吞把孩子扶正后想放开她,却被搂住了腰。
小女孩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问他,“大哥哥不冷吗?”
酒吞现在化成了普通人的样子,没有穿自己平时的那一身,但跟着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茨木站在一起,衣服仍然显得非常单薄。他有妖力御寒,并不觉得冷。
“不。”酒吞冷着面皮把她放到一边,迈开大步就往前走。
茨木一路追在酒吞后面,直到走出集市到了个没人的地方后一把他抱捞进怀里。
酒吞一愣才反应过来,咬着牙,想踹茨木但是被圈在怀里限制住了动作,只能忿忿的低吼,“放手!”
“不放,挚友会冷。”茨木少见的没有听他的,反而把胳膊收的更紧了点儿。
酒吞被他勒的想翻白眼,“我不冷,放开!”
“不放。”
“听人说话!”
“刚才的小姑娘说你冷。”茨木把刚才听到的“人”话复述了一遍,把脸往酒吞的脖颈处蹭了蹭,“这样就不冷了!”
酒吞气结,又使劲挣了挣还是没能挣动,差点儿没放开嗓子喊,“茨木你要点脸!”
“不要,”茨木说的风轻云淡理所当然,“那种东西比起挚友来根本微不足道。”
“……”
(3)
“这就是你要串门的朋友?”酒吞站在宅院的门口,脸皮狠狠的跳动了两下。
狐狸脸的阴阳师好像是算准了时间刚好走了出来,对着他和茨木显出个和平常一样看起来很狡猾的笑容,“二位,恭候多时。”
安倍晴明正在院子里指挥帚神扫除,略微有些尘土飞扬。
酒吞因着这些灰尘咳嗽了两声,不舒服的恶狠狠的问,“你在干什么!”
茨木把刚买的礼物从怀里掏出来递给阴阳师,晴明看也不看的就让式神拿了下去,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慢悠悠的回道,“一年之计在于新,做个大扫除*而已。”
(日本好像也是有大扫除风俗的,不过听说起源于江户城,所以这时候还不是个风俗,就当晴明爱干净好了……)
晚饭在晴明这里吃荞麦面。虽然现在吃还有点儿早,但晴明和他的式神们都不怎么守规矩,酒吞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惠比寿笑呵呵的递给酒吞一碗面条,面容慈祥,像长辈看着儿孙,“一口到底,新年顺利。”
庭院里很热闹,一众的式神围在阴阳师身边,一一被摸过头去,聚在一起欢声笑语相当热闹。
“你们的份。”晴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两个红纸包。
酒吞没有去接,动了动下巴示意了一下,“这是什么?”
晴明用折扇抵着嘴角,“压岁钱。”
“谁要啊!”酒吞立马站了起来往大门走,走了一半回头冲逗着灯笼鬼玩儿的茨木嚷,“茨木,回去了!”
“好。”茨木立马丢下被自己团成一团的式神跟了过去。
(4)
茨木刚到大江山的时候并不显眼,跟人打架也经常被群殴,他每每不说话,死死的咬着牙,力道像是能咬断一截树干或者一段脖子。
酒吞第一次见到他也是个差不多的场景,鬼王抓着鬼子的腿从一群妖怪中倒提起来,也不管他的挣动,样子轻松的像提了只兔子。
“小鬼眼睛不错。”鬼王笑着舔了舔嘴唇,打了个酒嗝,随手把刚收上来当做战利品的铃铛套在茨木脚踝上。又一把扔出去,也不管他能不能再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往后听声,”酒吞指指茨木的方向,又指指自己,“如见我。”
那也许只是酒吞一时的心血来潮,往后他再没提过这件事,也许他不记得了,茨木不清楚,也不管,他开始发了疯的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一点儿。
有段时间众妖听着铃声,然后避的远远的,背后指着茨木的脊梁骨说他是鬼王的小男宠。他们摄于鬼王的威慑很少再明着找他麻烦,只能暗地里使阴招,茨木只要没受重伤一概不理。
直到茨木一拳打穿了一座小山头,往后来的妖怪们都知道听见铃铛声就要跑,他们都在私底下耳朵对着嘴唇传,“那是茨木,是鬼王最凶的恶犬,当心他咬碎你的魂灵,往后连个轮回都不称!”
茨木满意了。
酒吞在他脚上拴着条链子,挂着个铃铛,链子拴着他的魂儿。什么东西只要酒吞要,茨木绝对会给他弄来。
(5)
腊月二十九,宜祭祀,宜会亲友。
茨木盘腿坐在大江山的屋子里,对面是个神瓮。
山兔手里晃着一封请柬”啪啪啪“的敲他的门,不停的叫他,“茨木大人!茨木大人!”
茨木拉开门一把把小妖怪拎了进去,歪了歪脖子,“送信的?”
“嗯!”山兔跳下山蛙,猫追着线球一样跟着茨木脚腕上那串“叮铃”作响的铃铛跑。
茨木只当作没看见,从神瓮前面的盘子里拿了个镜饼给她,“没有压岁钱,用这个抵一下吧。”
晴明说酒吞要在他那里喝酒,叫茨木不用担心,落款的笔墨晕开,像片小小的叶子。茨木看完就把信拿在火烛边烧掉了。狐狸脸的阴阳师总不放过机会的打趣别人,让人十分不舒服。
“茨木大人为什么要在屋子里放个神瓮?”山兔坐在他旁边小口的啃着镜饼,“要是真招来了神明怎么办?”
茨木看完信后就跪坐下来,好像在等人的样子,听见山兔说话回过头来,烛光下呲着森森的白牙,语气真假难辨,“真要有什么神明,我杀了给你看新鲜怎么样?”
“晴明大人说新年见血是不吉利的。”小妖怪还在啃着镜饼,用着事不关己的语气,抬头看了他一眼。
茨木却像是满意了,重新回过头去。
对的,这才是妖。不分善恶,灵明混沌。
茨木不信神。
神明在他一出生或者十二岁那年早就背弃了他,他一直都是个妖怪,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次无意间留得到了一个神瓮,他想过毁掉,因为无甚用处。但酒吞盯了神瓮好一会儿没说话。茨木想了想,到底把神瓮留了下来。
酒吞心里人类的比重或许相较茨木要大上许多,他有时会怀旧,惦念下那些做人类时的时光,所以有时会有些人类才会有的烦恼,茨木并不因此觉得自己的鬼王哪里不好,他崇敬的本来就一直是酒吞本身这个整体。只要酒吞还是酒吞,茨木就会一直跟着他。
京都的危险平定,茨木站在不远处看着状似不耐烦的酒吞和几个阴阳师说话,天气变得有些冷,他忽然冒出了个想法,他想给酒吞过个年。
他去问安倍晴明,妖怪可以过年吗?
“当然,”晴明只是愣了一下,就又露出了那个万事了然的笑容,“新年不只是驱邪避灾,还可以祈佑重要的人平安喜乐。”
阴阳师说的话茨木大部分没听,他只需要最开始那两个字。
我不祈求神明保佑,我自会用尽全力护你平安。
但我想你开心。
(6)
晴明把加了草药的屠苏酒烫过之后递给酒吞时,外面开始下雪。
“你竟然陪着他闹。”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生了火太暖和,酒吞现在的样子像是只闲在在的猫,眉眼的凌厉都柔和了不少。
“谁让你认识的还能陪着你们过年人类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很少。”阴阳师随意的甩了甩袖子,拿起旁边另一杯酒,“再说偶尔率性而为,也没什么不好。”
酒吞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很值得开心的事,“那家伙像把老鼠丢到你面前的笨猫。”
“总归是好意。”
阴阳师的宅院里,红叶在用年糕和竹叶做兔子,吸血姬用红豆给小兔子嵌了对眼睛。两个不用吃东西的式神做好了食物后就分给围在旁边的式神,心灵手巧的作品不时引发阵阵惊叹与笑声。即使隔得远远的,酒吞也能看见红叶柔和的眉目。她像是变回来了。
酒吞一口饮尽了手里杯中的酒,心想:她现在这样就很好,我现在这样也很好。
走的时候阴阳师送了他个画轴,“算不得法术,”阴阳师用折扇抵着下唇笑着,“只是冬天了,图个吉利。画上画着九九消寒的腊梅图,九九八十一个瓣,从冬至开始一天画一个。等白梅全都转红,天气就暖了。前几天的我已经涂上了。”
酒吞没说话,晃了晃手里的卷轴走了。
(7)
外面起风了,茨木本来挺着身子跪坐着,后来像是听见了什么,猛的起身打开门走出去。
酒吞站在屋子前的雪里,身边是一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花的梅树,他红色的头发被风吹着,像年节时天边的焰火。酒吞哈着白气,嘴角微微向上勾,“茨木。”
“我在。”茨木连忙答应。
酒吞冲他勾了勾手,“过来跟我看梅花。”
“好。”
年节已致,终将时节回暖,万物复苏,重回生机。茨木看着他的鬼王,他的鬼王逐渐变回了以前爽朗强大的样子,而他对此万分欣喜,乃至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