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斯去哪儿了

灵感是Chris Garneau的《so far》。

时间线混杂，Terry重启后，Lois重启前。

克拉克老了之后的故事。最后也只写了个大概……

［一］

克拉克并不经常回忆。

回忆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他重新买回了父亲的农场，那里曾一度不再属于他。他的积蓄和露易丝留下的一些股票帮了他这个忙。但他没有住在那里，他还是把自己缩在大都会一间和以前生活的相似的一间小公寓里。农场转租给了一对夫妇，他们人很好。乔纳森一向支持他的决定，这次也没有说什么。

他用了个孤独堡垒伪造的身份生活，但就算被发现了他也能跑的很快。

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英雄了。

或许也不怎么需要克拉克。

泰瑞说这是他因为年纪大了感时伤秋。克拉克去哥谭看他，维恩大宅一如既往的沉稳庄重，或许还有一丝无法避免的衰败。泰瑞的子女不喜欢这里，只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有时候我看着这些会想起达米安，那个混蛋。”泰瑞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笑的一如既往的明朗，“但老实说，我还挺怀念那时候的。”

克拉克点点头，跟泰瑞一起沿着哥谭公园外围的小路走，像是一对父子。

“自从达米安走后乔再没来过哥谭，他现在怎么样？”泰瑞停下来喘口气，青年时过于透支体力老来到底受了报应，他现在只是个看起来壮实些却一身病的老头子。

“他当了宇航员，最近一直在外太空。”克拉克拧开随身带的杯子然后递过去，低着头，神色莫名，“他说地球上再没有他想要的工作。”

“他就是个心高气傲的臭小子，你该把他扔进亚特兰蒂斯让他做做苦工清醒一下。”泰瑞坐在公园长椅上，一手激动的挥着拐杖，另一只手抚着因为咳嗽颤动的胸口。

克拉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了他身边，“我想他只是找不到归属感，有些失落，并不是想躲开你们这些熟人。”

“……毕竟你们是我们与这世界仅剩的联系。”

风吹过行人寥寥无几的哥谭公园，卷起一片枯黄的叶子，沉入环绕行人岛的小湖里。

“既然乔不在，露易丝的忌日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但是不了。”克拉克紧了紧自己的风衣，“回去吧，你不是最近关节疼吗？”

“炫耀的氪星人。”泰瑞站了起来，用力的跺跺脚。

“抱歉，泰瑞。”克拉克温和的笑笑，“要我帮忙扶你一把吗？”

回去的路上泰瑞没再理他。

［二］

克拉克喜欢这样的人，勇敢坚强智慧，明明灵魂藏在如此脆弱的壳子里，却总是让命运让步。

所以他喜欢上露易丝大概是件必然的事情。

而露易丝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他也曾经问过。他的妻子搂着他的脖子，头顶抵着他的下巴，“超人让我爱上你，但我最后决定跟你一起生活，克拉克。”

很高兴你愿意等我停下，克拉克。

克拉克不会做饭，只会加热汉堡肉。露易丝指挥过他做过几次饭，在他又一次弄坏了新买来的锅子之后就放弃了。但有时候露易丝也会犯懒病，他们就每人拿两片大的苏打饼干，中间涂上蜂蜜。

“我会胖死的，克拉克。”

克拉克在露易丝说完这句话后将她的苏打饼干咬掉一半，“这个份量正好。”

怀着乔纳森的那段时间，露易丝休了产假，克拉克如果没有任务，下班回来就跟她腻在客厅里。沙发特意挑的又大又软的那种，几乎占了大半个客厅，虽然是这样两个人还是要挤在一起。电视机特意调暗过，点份外卖，两个人的腿缠在一起。天暗了克拉克才不情愿的挪去厨房热牛奶，看着露易丝喝完后抱她上床休息，再收拾明天工作用的资料。

那段日子很好，好到很久之后想起来，还是觉得涩涩的甜。

［三］

“爸，你会离开吗？”乔纳森在一次工作出发前一边收拾，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像卢梭一样，找个漂亮的地方隐居。”

克拉克的眼角嘴边已经长上了细纹，即使慢了一些，他也仍然老了。

他看着外面金色的麦田，不自觉的让自己的笑容挂上了嘴角，“这里已经足够美了。”

乔纳森耸耸肩，合上了自己的行李箱，没再说话。

［四］

克拉克到底还是搬回了农场。

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媒体的高曝光率都不太适合他这种人生时光走的太慢的人。换了太多的工作后他也有些累了。

农场里平常人很少，牛羊并不介意他太过缓慢的变化。

乔纳森仍然没有对他的决定说些什么。最近他找了份南极考察的工作，有时还偷偷的带着克拉克的小孙女去。

“其实比起我自己，我更想给玛莎看看普通人的生活。他们与我们不一样，却仍然挑战着那些甚至可以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危险。他们那么脆弱，却又那么勇敢坚强。”乔纳森蹭着女儿的鼻子，眼睛却看着自己的爸爸。

克拉克知道他不用再担心乔纳森什么。

离开的时候，他的有他四分之一氪星血统的小孙女缩在父亲怀里向他挥手，眼睛澄澈漂亮，很像他的妻子。

窗外的麦田金黄，汇成一片海洋，夕阳的红色覆染在天边的那一抹蓝白色上。

露易丝临走的时候脸上也有一抹相似的红色，她枯瘦的手搭在克拉克的手腕上，头发雪白，只有笑容一如既往，干净又明亮。她的意识或许已经不清楚了，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一句话，“克拉克，我是多么幸运能遇到你，我们是多么幸运能遇见你。”

我也是啊，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