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斯去哪儿了

ABO里的AB配。

主cp dickjay；副cp kontim，康纳仍然没出场。

承袭第一章的狗血和ooc，慎入。

（1）

跟Alpha分手是件挺麻烦的事。他们得亲自去一趟民事档案调查局，排在无数不堪繁琐规矩困扰的或者是经历了无数生活的磨砺后终于发现自己和彼此不合适的Alpha和他（她）们的伴侣的后面，取一份还挺厚的手册，填好最后一张的调查表。

前台面无表情的接待员公式化的接过他们填好的表单，甚至连个微笑都不愿奉送，“还有两次机会，先生们。祝你们往后的生活愉快。”

这条规定是这十年中新出台特意制定给Beta们的：为了不让他们浪费Alpha的感情，分分合合斩不断理还乱给民调局添麻烦，他们跟同一个Alpha最多只能分手三次。也就是说他们在复合分手再复合再分手之后，就从法律上失去了领证结婚的可能性。

杰森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只想拎着他领子告诉他会几次三番不怕疼一样往墙上撞那已经不是人了，是贪吃蛇。

迪克比杰森预想中好说话的多。他只在杰森提出分手的时候表达了惊讶，后来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死缠烂打，一路低着头，沉默且配合的跟着杰森走流程。像是下雪天被人拴在路灯上毛都被打湿了的弃犬……哦，杰森心想，你竟然还有心思觉得别人可怜。

他们早上出的门，办完事情后天已经发黑了。杰森整个胃都空了，但他莫名的心情好。他丢下迪克快步离开，跑到自己的安全屋一下子就扑到床上，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想：往后的日子里，谁都别想再在一大早以散步的名义把他叫出去蹭一身的露水，那家只提供早午餐的热狗摊都不行。

（2）

“你们分手了？”蒂姆拿着手机干巴巴的说，“恭喜你恢复自由身。”

杰森托着一大盒牛奶在喝，“你呢小红鸟？跟你的克隆小子相处的怎么样。”

“……康纳不是我的。”

杰森从这句话和以前的对比里发现了微小的差别，“怎么？你的克隆小子明确拒绝你了。”

“不……”电话另一端的蒂姆停了一下，“他交了女朋友，是个很乖巧可爱的Omega。”

“哦。”杰森啧了下舌头，“恭喜你，终于找到理由可以换个人喜欢了。”

两边同时保持了一阵的沉默，杰森咬了下舌尖，半强迫自己开口发声，“那今天要和我一起夜巡吗，鸟宝宝？”

“今天恐怕不行，我得替布鲁斯出席一场慈善晚会。”蒂姆轻笑，“谢谢你担心我，改到后天怎么样。”

“不行。”杰森把装牛奶的纸盒投进房间另一边的垃圾桶，“星期一我有约了。”

“地下毒贩？”

“我以前的女房东。”

“Omega？”

“Omega。”

“哦。”蒂姆又不说话了。“好吧，虽然从立场上跟对迪克的感情上我都不想这么说，但是祝你往后的生活愉快。”

“我会的。”杰森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气声调愉快脸上却没有笑容，“我会的，鸟宝宝。”

（3）

杰森选择在星期一一大早出门。这时候早晨吵闹的鸟儿们都还没醒，可还是有人比他更早。

“先生，你想买花吗？”拦在面前的小女孩只到他腰的位置，小小声的询问，双手怯懦的递上一个茉莉花编成的手串，“便宜卖的，安神助眠。”

女孩子在杰森皱着眉头的注视下瞪大了自己那双蓝色的眼睛，轻微颤抖着，几乎下一秒就要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变成一只小小的白尾鹿逃窜到路边的灌木丛里。

杰森叹了口气，“还有多少？”

女孩子不明白。

于是没戴红头罩的红头罩掏出自己所有的零钱，跟一块还没有拆封的面包一起扔进女孩子挎着的篮子里，“快点回家，哥谭没人的早上也不比它喧闹的晚上安全多少。”

可他还没走出一百米远就又被小女孩拦下了，女孩子急急忙忙的追赶他过大的步子，脸红红的，声音都比刚才大了不少，手心躺着五串白色的茉莉递过去，“先生你的花！”

杰森不接，她就把花放在了他面前地上的石头上，像是怕他再反悔，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4）

杰森思索了不多的一下，拿起花，七拐八拐的穿过市区进入郊外。

郊外小树林的深处有一座有些破败的疗养院，常青藤攀附在墙身上，墙上的漆落的斑驳难看。

年老的守门人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后便放他进来，没有说话。

看护人员只有一个值夜班的还在，老大不耐烦的找了钥匙，给他开了病房的门。

屋子角落里蜷缩着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看他，灰白色头发下藏着的浑浊眼睛里显着陌生和空洞。

杰森尽量的让自己不要笑的太僵硬，拇指无意识的搓过手里茉莉花串上茉莉花柔软的花瓣，“早安，露娜。

“你好，我是彼得。”

“我来看你了。”

（5）

杰森的前房东是个笑起来很温和的女人，话说的较他人有些慢，总是在忙活些东西。缝缝补补，做饭浇花，偶尔替他人操心。

“彼得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总是熬夜可不好。”

“我最新做的苹果派，亲爱的你一定要尝一尝。”

杰森接过她送的东西，表情尴尬甚至有点儿无所适从，“露娜你表现的就像是我的老妈一样……跟老妈子一样的啰嗦。”

年近中年的女人将掉出来的头发拢到耳朵后面，向他眨眨眼睛，“我愿意像她一样爱你的，亲爱的。”

“哦，是吗。”杰森把这句话说的像泉水冒泡的咕嘟声，“你的丈夫也这么想？”

“是啊。”那时候她的笑容一点儿阴霾都没有，明亮温和的仿佛朝阳，“我们可是灵魂伴侣，一心同体。”

90%的信息素契合度让露娜和他的丈夫把AO夫妻间71%的契合平均线甩出了好远，两个人感情如胶似漆，在家的时候形影不离，往往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在说一个关于永远的山盟海誓。非常让人羡慕。

杰森偶尔会摸着脖子想：这就是信息素的契合？古怪又不可思议。

（6）

信息素是一种客观的生物概念，就像是爱情落实到神经上会变成多巴胺，繁衍度的契合就是信息素的契合，但两个个体偶然相遇后遇见100%契合自己的信息素理论上并不能达成。之所以没有把这句话说到绝对，并不是因为什么爱情的奇迹，而是在一个Omega女孩子将她Alpha的兄弟们以性侵犯的罪名告上法庭后人们才总算愿意正式面对的情况：如果说信息素的契合是基因的契合，那还有什么人会比同一对父母所生出来的带有不同性别的孩子有更契合的信息素？

抱歉，但这个故事其实并不想深入探讨什么伦理问题，举这个例子只想反面论证一下，即使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会出现百分百契合的信息素的可能性也是百万分之一的少的可怜。

相对的，如果一对夫妇骄傲的说他们的信息素有多么高的契合度，那契合度的数字与100间的差值随时可能狞笑着出现打他们的脸。

杰森在法庭外重新遇见露娜的时候，她双手绞紧，脸色茫然。杰森问她需不需要帮助时，她的笑容惨白又无力。

“已经没有人可以帮我了。”她说。

新出现的Omega年轻漂亮，站在露娜的Alpha丈夫身边，笑容轻蔑，嚣张又得意。原告交上去的材料最上面一张是信息素契合度检验报告，最底下的结论清清楚楚白纸黑字的写着：92%。

高出的两个百分点判了露娜死刑，新出现的Omega的肚子里的孩子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法庭上的审判对她压倒性的不利。杰森甚至都没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打定主意换上行头去威胁法官，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露娜的丈夫，连带着大半的财产，转瞬间就已经不是她的了。

就像狼群里的地位争夺，之前或许风光，输了之后只剩一败涂地。

讽刺的是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信息素契合度并没有给露娜一个孩子。进法院前或许她还有一丝希望，从法院出来之后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7）

那时候的露娜双眼圆睁，坐在法院前的长椅上，靠在杰森肩膀上不断呢喃，“为什么啊？我们明明，是灵魂伴侣啊。”

接着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去TM的Omega和Alpha！下地狱去吧这该死的信息素契合度！”

杰森守着她让她放声哭泣，护着她不让警察把她带走。一瞬间他感到灭顶的悲凉，一种兔死狐悲般的难过。

他当时送露娜回了家，后来才知道她的家人把她送进了疗养院。他第一次探望过她之后精神恍惚，迪克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发现。

“你怎么了小翅膀？”迪克在他面前拼命挥手，开着玩笑，“我们的约会已经让你不耐烦到开始走神了吗？”

而杰森终于回过神看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恐慌几乎就要吓到迪克，“迪基鸟，我们能在一起吗？”

“说什么傻话！”迪克着急的去握他的手，“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杰森庆幸自己还戴着手套，这让迪克无法确实感知他当时手心里的虚汗和冰凉的温度。一种绝望感擭紧了他：Alpha和Omega之间互相索求更契合的存在的本能、这个社会的法律和其背后根深蒂固的信息素与繁衍本能的法则相互缠绕，成为足以绞杀一切的魔豆藤，从他面前迪克的影子里生长出来，片刻间开出魔性的紫红色的花，晃动着嘲笑着他对待感情的天真与自以为是。

露娜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的响，“我想通了，我不恨那个Omega。我留不住他的，总会有跟他更契合的存在抢走他。”

AO之间的关系剥离感情后便只剩性和繁衍，单纯且残忍。

（8）

蒂姆打来电话，自虐一样复述了一遍超级小子和他新的小女朋友的第一次约会行程，包括无数细节给杰森听。末了来一句评语，“他们应该会幸福的。”

杰森有点儿听不下去，“如果你那么不甘心，你为什么不去把他抢过来？”

蒂姆通过声波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像是带着些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你明明知道的。如果说AO们间的关系存在争抢与搏斗，那Beta从一开始就没被授予进入这个竞技场的资格。”